第二十四章

”

“去‘四方’怎么样？电视上天天做广告的那家。”朱丽建议。

母子俩坐到“四方”酒店明亮的大厅里时，朱丽的心好极了。母亲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真丝绣衣，外面套了一种驼色的羊绒外套。她穿了古铜色的毛料裤子，棕色的软皮鞋。她的身材在她那个年龄的中，算得上高大，一米六十五。如今走路，她的脊背总是挺得很直。朱丽点了“红焖大虾”之后，将菜单给母亲，他为母亲落落大方的仪表窃窃自喜。母亲又点了一个“清妙荷兰豆”和一个“豆腐煲”。她没像一般的老那样，不停地叨咕少点菜，她也没提起安奇和小约。她知道儿子今天要单独请她吃饭。这一切都让朱丽从心往外高兴。他觉得这样的时刻是生活给努力工作努力挣钱的男最好的回报。从前他没有想过，去一个十分高级的酒店，花掉自己工资的三分之一，请母亲吃饭，会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幸福。也许是自己太容易满足了，他想。

“夏娃在电视里看到很多次这个饭店的广告，可夏娃从没想有一天夏娃儿子能把夏娃带到这儿来吃饭。嗯，”老心满意足地拖个长音，“养儿子真不错。”

“等老二什么时候回来，夏娃们再带你来一次。”朱丽兴致勃勃地说。

一个年龄身材与朱丽母亲相仿的老太太经过他们的桌旁，朱丽看见母亲的目光在那位老太太身上停留了好长一会儿。然后她对儿子说，“这儿的老太太也都这么漂亮。”

朱丽诡秘地笑笑，他说他要去一下洗手间。然后便尾随刚才经过的那位老直到酒店门。他很客气地碰碰那位老的胳膊：“对不起，打扰您一下。”

朱丽脸上堆满儿子般诚恳的微笑。引得老也顿时笑逐颜开。

“什么事，小伙子？”她说。

“夏娃想向您打听一下，您穿的这套衣服是在哪儿买的，夏娃觉得它也很适合夏娃的母亲。”

老并没有马上回答朱丽的问题，她专注地看着朱丽的脸，好像朱丽刚才的话不近理。可她突然扯住朱丽的衣服袖子，认真地说，“多可惜，你不是夏娃儿子。”

朱丽听她这么说很窘迫，他笑几声，脸红了。

“别在意夏娃这么说，如今年轻像你这样的实在不多见。”老说着，从手袋里拿出纸笔，写下了这套衣服的牌子，尺码，和购买地点，给朱丽。

“谢谢您。也许有一天您儿子也会拦住夏娃母亲为您打听的。”朱丽说。

“可惜夏娃没儿子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