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多一道菜，所以吃饭也不在一处。

饭一端上来，贵宝妈的脸色好了许多。贵宝是个给点儿好脸就翘尾的，所以马上话就多了起来，添油加醋地讲他出去看到的东西。

当说到都督前那两个光着身子被砍了的尸时，贵宝妈的脸色又沉下来：“衰伢子，你还没成亲呢，怎么可以看的身子？”

“又不是我要看的，都脱好了摆在大街上，难道叫我闭上眼睛当瞎子么？”

“你敢同我犟嘴？！”贵宝妈一副要光火的样子。

“吵个啥子？贵伢子都十七了，照说也该娶亲睡了，看便看了，摆在大街上，别个看得，我家伢子看不得？”每当这种时候，贵宝都会觉得从不多言的老爹是世上最好的。

“该不是你自己也想看吧？”贵宝妈不无嫉妒地把矛指向了贵宝爹。

“想看，想看的很！怎样？”贵宝爹也不示弱地说。

“我能怎样，看就是喽，光看光就能看饱，不用吃饭喽。”

“不吃就不吃，怎样？”贵宝爹把碗往桌上用力一放，贵宝妈便不敢言语，扭过自己吃自己的。

“贵伢子，讲。”贵宝爹见自己占了上风，便适可而止，回过来让贵宝接着说，贵宝得到鼓励，益发眉飞色舞地说起来，说得唾沫星子溅。

贵宝妈听他们说来说去，总免不得围着那几个光腚，气得端着碗到自己屋里去了。屋里没了，贵宝越发说得起劲，贵宝爹听得津津有味，还不时问上两句。

等讲得差不多了，贵宝忍不住问贵宝爹：“爸，砍为什么要脱光？”

贵宝爹笑了：“憨伢子。砍么，怕衣服碍事，一刀杀不死，所以要光了上身，倒不是一定要脱光。大清朝的时候，这城里砍我也见到过，也脱光了上身，但还都是穿着裤子，只是听老们说过，对那些犯了大逆的才脱得一丝不挂。”

“那这些都是大逆么？”

“大逆是么子？造反、作强盗、打杀公婆。这样抢大户，还不是作强盗么？”

“把脱光了绑到大街上给男看，羞都要羞死喽。”

“就是要她们羞，羞死才好，不然的话，都去作强盗，那还了得。”

“那脱这些的衣服，是的动手么？”

“当然不是，都是男给脱，杀的时候哪有的敢动手？”

“那你不是说，男不许动的身子么，怎么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