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北洋烟花火

九河下梢天津卫，三道浮桥两道关船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中午十二半时，宝济停靠在了天津海河边的紫竹林码。

我行李很少，于是特意寻到一等舱，帮着燕儿和她父亲搬运行李下船。燕儿的父亲韩仁廷见我如此热周到，不疑有他，不停对我道谢。

之前在福州上船前，我已经给天津的佟婉如拍了封电报告知她我抵达的船号时间，不过走得匆忙还没收到她的回信，也不确定她是不是会来码接我。所以我一边同燕儿父顺着宝济狭窄的舷梯往船下走，一边向码上嘈杂的群里张望。

忽然，在码上一大片接船的中，我看到一位盛装子正冲我挥手。

她有着欣长苗条的身材，站在群中显得鹤立群。一副优雅端庄的官宦小姐气质，在嘈杂混的码上更是格外的夺目鲜润，与众不同。她身上穿着的浅黄色的连体真丝旗袍，直挺的衣领映衬着她修长脖颈和洁白的瓜子脸。唇若点樱，眉眼之间娴静地如同一汪秋水，说不出的端庄细腻。虽然已经过了八年，她身上也多了几分成熟温婉的少气质，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：这子不是我的佟姐姐又是谁？

“黄鲲！”

她也说着就迎上前来，亲热地如同旧一般伸出双手想搂住我的肩膀，结果却发现我这个当年的孩子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小半个了，强健的肩膀也已经比她纤细的身子宽大不少。于是两只素手悬在了半空感慨道：“嗯……几年不见你这孩子都这么高了，一表才、玉树临风，和你哥哥的神态气质简直太像了……”

“佟姐姐，你也和过去不一样了，更端庄漂亮了！”我也是满心欢喜地端详着她浅笑盈盈的脸回道。

这时，燕儿和她父亲从身后跟上来。我连忙侧身介绍：“佟姐姐，这是我船上认识的韩老爷和他儿韩姑娘。”

让我惊讶的是，佟婉如和韩仁廷似乎早已认识。只见她露出了一副熟稔的表对走过来韩仁廷道了个万福：“原来是韩老爷，真是巧了。黄鲲是我在闽省时认的弟弟，没想到初次出门就与您同船而渡，一路上还多烦劳您照顾了。”

韩仁廷拱手回礼道：“原来黄小兄弟和佟小姐是熟，真是无巧不成书。不过佟小姐言重了，韩某路上身体微恙，反而烦扰黄小兄弟照顾了一路，应当是韩某致谢才是。”

他说完，转向我道：“黄小兄弟你我有缘，之前在天津我和佟御史一家就已相识多年，没想到路上又认识了你。你年纪轻轻却风采骏驰、古道热肠，真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