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日落布鲁斯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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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落布鲁斯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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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应和着街街尾飘来的布鲁斯,在黑夜里结成一种怪诞而宁静的和谐。灰暗与苍蓝,混与罪恶,空虚与绝望,在这里各得其所。这败而平凡到乏味的旧楼,包裹着几段各异的生,一声不响地沉默在黑夜里,由你张望,这边,那边,或是更远处,全无不同。如此茫然无边的灰暗与苍蓝,就这般依稀仿佛地暗示着,这里的住客,无一不在走过一程黯淡的旅途。

我完全能够想象4的内部是什么模样,肮脏的地,斑驳的墙壁,邋遢的厨房,烂的窗帘,残缺的灯泡和难闻的气味……简直尚不如中国最次等的宿舍楼。揭开它面纱的那一霎,你会有一种从空中坠落的感觉梦中的美利坚,竟然就是这副尊荣?

这个年轻倒比我想象的要冷静,在乍然一惊之后,平静地把行李搬进了房间,没出一句怨言。

“怎么样?还满意吧?”5的老董甩着车钥匙慢条斯理地踱了过来,不消说,他一定是这间公寓的介绍

“还行吧,谢谢您了。”年轻说。

“别客气,我就住在你对面,你要有什么事,晚上敲我的门。”老董一面说着,一面到自己的住所,客气地关上了门。

老董是个什么样的,我也说不清楚,他年纪快五十了,在本城大学附属的研究所里有一份正当的职业,但成天又吊儿郎当的,没有个正形。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蛮热的,也肯帮忙,但时候久了,又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个并不可靠……这个概念大概是从唐叔那里来的,因为每当说起老董,他就会大摇其,叮嘱我们说,这个不地道,别来往……究竟是怎样的不地道?唐叔却一直不肯说。我又从隔邻八卦的妞儿娘们那里听到点风声,大概是老董正打着某邪功的名义申请政治避难的绿卡。唐叔说的是这个吗?我觉得不像。

说起某邪功,里面住着一个叫方灵的孩,二十七八岁,模样长得挺端正,让想不到的是,她竟然是某邪功忠实的拥护者,开十句话,总有一两句是在表达对执政党的不满。这个群,未出国以前,我从来没有接触过,在美国的这几年,反而时不时地遭遇一两个。他们给我的印象,大都乐于助,但又都喋喋不休地宣传他们那一套。有一位兄台,在我生地不熟的时候帮了我很多忙,可每次上了他的车,他总是播放那些某邪功的录音带,来来去去,好似紧箍咒,让我疼不已。尽管如此,每当我想起这位兄台时,心中所存的,还是只有感激。这位兄台跟方灵是亲密的战友,即算后来去了别的城市,也仍然与方灵保持着书信来往。还有一件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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